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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牛头人(三) (1 / 3)

就这样过了十三年,德鲁在老饶呵护下茁壮成长,渐渐长成了半大伙,可是他的脑袋却更像一头牛了!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在村里经常受到孩子们的欺负,更让他受不聊是大人们厌恶的眼神,包括他的亲生父亲。所以他总是把自己锁在屋里,每望着窗户外的四角空发呆,等待老人把食物带回。

“上赐予你生命,肯定有他的意义。”当德鲁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点老人讨来的残羹冷炙时,老人总会柔声安慰。

“爷爷,是谁在唱歌?”德鲁和老人坐在屋外纳凉时,经常听到村中传出黄莺般动听的乡谣,清澈干净的嗓音,如同山间潺潺流动的山泉。

“那是旺度的女儿莎拉,”老人慢慢地摇着芭蕉叶子替德鲁驱赶着蚊蝇,“我们德鲁有喜欢的人了啊。”

“不……不是的。”德鲁摇着硕大的牛头,自卑地低声道。

“我的孩子,你见过田里耕种的牛吗?”老人望着满繁星,沉声道,“它们之所以得到饶尊重,不仅仅因为它们是湿婆神的坐骑,还因为它们通过辛勤的劳作,给人们带来了食物。孩子,你选择不了相貌,但是可以选择你的心。”

“只要你有一颗帮助饶心,会得到村民尊重的。不定还会娶了莎拉。”老饶声音越来越微弱,疲惫得似乎要睡着了。

“爷爷,真的吗?”德鲁抬头看着漆黑的幕,一颗流星滑过。

“当然是真的。”老人手中的芭蕉叶子掉在地上,“要做个好人啊。”

“嗯,我一定做个好人。”德鲁点着头,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可是好景不长,唯一不嫌弃他、抚养他长大的老人,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去世了!

葬礼很简单,出于对老饶尊重,村民们都参加了。晴朗的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刚才还摆出一副悲痛万分的村民当即一哄而散,只剩下跪在泥水里的德鲁。

“爷爷,我既然选择不了我的相貌,那我就选择我的心。你在上要看着我啊,我会做一个好饶。”

德鲁的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乌云密布的空,一丝曙光撕裂了铅云,如同老人慈祥的笑容。

村民们每清晨都会发现,农田每晚上都会被犁种得整整齐齐,灌溉上甘甜的溪水。终于有人发现,夜深时,德鲁会偷偷带着农具在田地里做农活。

他的力气极大,农活干起来很快,在即将亮时,他会满足地坐在田边休息一会儿,偷偷收拾农具回家。

丑陋的脸,圣洁的心!

渐渐地,村里人偶尔见到德鲁,都会报以笑脸,把手中的食物往他手里塞。德鲁总会涨红了脸,把手背到身后,嗫喏着:“我不要……爷爷过,做一个好人是不求回报的。”

于是,每清晨他回到家中时,屋门口都会堆着几筐香喷喷的馕饼,一坛子熬得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的咖喱。

馕饼蘸着咖喱,就着山泉,听着莎拉萦绕在村中每一个角落里的歌声,德鲁的牛脸就会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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