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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燕退后三步,跪在每块碑前各磕了九个响头,在她心中是她爹爹与这八位叔伯拼死殒命,这才保下镖局。至于季夜二人,则只是见死不救的恶人罢了。

整九九八十一个响头磕下去,她已是全身脱力头晕目眩,中途起身都是由孙正在旁扶起,而额头、膝盖处早已是鲜血直流,实在惨不忍睹。

等这一切做完,尘埃落定,霍燕眼睛一闭,如断了筋弦的玩偶一般倒在孙正怀中昏死过去。

天光逐渐灰暗,寒风四起,季夜与李若邻站在城外高处远远地看着,看到霍燕一起一伏,一步一顿地扣头。

直到她倒在孙正怀中,李若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情绪,一头扎进季夜怀中痛哭起来。

季夜全身猛地一颤,连心跳都漏了几拍,随后胸口又猛跳个不停,巨大的幸福感从天而降,他下意识地环起双臂轻搂住她腰肢。

想入非非之际,只听怀中李若邻说道:“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要到那山上去看,霍镖头和这些人,多半也不会死了。。。”她说这话时嘴巴贴着季夜衣服,又是时而抽泣,声音既闷又断断续续,虽然听不太清楚,但震得季夜心头痒痒,不能自已。

下巴紧贴着她乌黑闪亮,宛如绸缎一般的秀发,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季夜深吸了口气,一时间神清气爽,脑袋空空。

过了一阵才发觉总该要说些什么,于是出言安慰说道:“你也不必这般自责,这本就属天灾人祸,无可预料,况且出发前霍老头为了收那三十两银子,可是拒绝了我们两个护卫镖局的,这本就怪不得我们。”

不想他此话未说完,李若邻突然‘蹭’地从他怀中挣脱直起身来,眼神慌张间,又摆出一副隐隐地恐吓状对季夜说道:“你快些将此事忘了,我这,我这不是有意为之。”

此时她双颊红如丹霞,眼睑下还挂着几道泪痕,样子是当真羞涩可爱,眼光又瞟到季夜胸口之处已被她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脸上又刷上一层红漆,羞到了极处,转身飞奔着回城中客栈落脚处了。

季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欢喜之余心情也颇为复杂,只不过在李若邻面前强撑着不表现出来罢了。

他也在想,若是他二人早早跟随镖队,起初遇敌时便可将那使单刀的匪寇头子击退,或许这几人性命就都能得以保全。他自幼时便遭灭门祸难,于此也更是感同身受,明知可为而未能为之,更使他心中有愧。

季夜转头重新看向镖局众人,孙正抱着已昏倒了的霍燕走回城中,黄昏中的最后一丝日光正挥洒在他身上,随后便彻底黯淡下去。

一行人在这真定城休整两日,重新出发,路经北方第二大城,燕京。霍玲一路低迷,镖队也未做逗留,车马不停,直到半月后抵达此行目的,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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