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子不光是哭泣，还哭得泪流满面，实在难看。
云宴之转过头，又望向慕容玥：“你当真不是我的阿沁？”
慕容玥已经从这场乌龙事件中回过神，倒是没有立刻甩开女帝的手，只是表情十分淡然。
“慕容玥参见南越陛下。”
面对南越的女帝陛下，慕容玥身为异国公主却礼数周全，态度谦卑，只是与生俱来的气度却比之不落下乘。
这才是她心目中云柔长大成人之后该有的模样。
“当真……不是？”云宴之语气里满是落寞。
落寞到有点儿失望。
如果非要给这种失望加一点程度的话，那可能是绝望。
慕容玥垂下眼眸，并未再多说。
尹尚宫与女史李真一同上前，扶住了云宴之：“陛下。”
李真慢声道：“这一位确实是皇朝的公主，慕容玥。”
慕容玥微微俯身，温和一笑。
云宴之的心情大起大落，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她第一眼便觉得亲切的姑娘，还越看越觉得顺眼的丫头，竟与南越无缘。
反而是那一眼看就烂泥扶不上墙的……
不过云宴之到底身为女帝陛下，大权在握数十载，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显露得太明显。
心里的异样，生生忍住了。
她回过头望向慕容沁，微微点了点头，寒暄道：“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皇祖母……”慕容沁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擦了自己的眼泪。
她张口欲言，云宴之却在尹尚宫的伺候下，回到了龙位上。
云宴之端坐在龙位，视线一一扫过殿下的孩子们。
只是落在慕容沁的身上时，总是忍不住多逗留了一会儿。
这丫头……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尹尚宫照顾女帝陛下数十载，女帝的心思，她最是知晓。
尹尚宫开口道：“小殿下舟车劳顿，想必应该是累了。下官已经命人打扫了宫殿，也差人重新不布置过了，不如让殿下先回宫歇歇吧。”
“皇祖母……”
“小殿下，我们南越的习俗与皇朝不大一样。”
尹尚宫笑意盈盈，看起来十分面善，只是言辞用语之间却不容商量。
“日后，还请小殿下称呼陛下为好。”
慕容沁愣了愣，被尹尚宫一句话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她被一个下官当众教训了一嘴，这比打她的耳光，还让她难受。
这位南越女官是在警告她不必如此卖力讨好阿谀谄媚吗？
慕容沁偷偷看了眼其余的人，那些南越的皇子公主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难道南越的规矩便是如此？
尹尚宫随即又一笑道：“私下，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