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手艺这么好了？”
裴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是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做羹汤呢。为了讨慕容玥的欢心，这双手浸在厨房很久了。
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到如今完全精通，是一次次失败中反复尝试出来的。
可这些，就没必要告诉慕容玥了。
“慢点吃。”裴夜忍不住提醒，“小心噎住。”
慕容玥真的被噎住了，咳嗽了几声，将食物囫囵吞了下去，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你真的好厉害，以后一定会是一个非常棒的夫君，哪个姑娘要是有福气能够嫁给你，一定是上半辈子烧高香。”
这本来是一句彩虹屁，可是裴夜听了之后，非但没觉得有多高兴，反而脸色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慕容玥还在吃菊花糕，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一边喝了一口梨花白送了送，觉得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慕容玥悠悠叹了口气，塞满食物的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够嫁给你……”
寒风掠过头顶，让人不自觉发麻。慕容玥眨了眨眼，觉得头顶的光好像变暗了，仿佛什么东西沉沉挡住了。
慕容玥抬起头，站在自己上方的男子仿佛一座沉默的山石，脸上却满是错愕。
“裴夜，干什么？”
这脸色好像……很难看？
慕容玥吓得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咽了，手里一哆嗦，筷子掉了一只：“裴夜，你怎么了？”
“公主想赶我走，是因为今天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公主吗？”
如今，慕容玥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了，她今夜追着匪寇，须臾间便消失无踪。他不是不想追上去，不是不想保护慕容玥，只是忽然之间发现——
原来他跟不上慕容玥了。
他的武功并不差，可那是对从前的慕容玥来说。
好比今日，唯有世子才能站在她身侧，护她周全。
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慕容玥一回来就开始盘算要把他送走，送给其他女子？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赶走？裴夜你究竟在想什么？”
刚才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是这个意思吗？
慕容玥想了想，她不过是说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罢了。
“裴夜，我没这个意思，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是自己人生的主宰，不用一辈子跟在谁身边……”
“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自己的人生，你是自由的，你……裴夜，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你……你干什么？”
裴夜的脸色愈发难看，而且正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慕容玥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心慌，明明眼前的人是裴夜，失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盘子，东西叮铃乓啷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