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书,你去通知沉言,我们晚一刻钟出发。”
正在给靖阳王殿下整理衣摆的沉书不疑有他,道了声“是”,便垂首敛目退了出去。
沉书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濯青院的门外,便见一道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飘入了屋内。
“如何?”
秦君璃也不看向身后,低着头问到。
“岳阳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计半日,他就能够知晓。”能够在白日里躲过墨卫,悄无声息的潜入濯青院,想来也只有他的暗卫,前洲。
前洲忍了忍,却是眉目上浮现一丝凝重,“殿下明明知道是他,为何还要将其他人卷进来?”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向行事谨慎,就算我多有怀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如果就这样凭空动了他,岂不是叫追随我的那一众人心寒?”
秦君璃紧了紧衣袖,伸手推开窗,任冬日的晨光照射入屋内,带来几分春日的错觉。
然而阳光再过明媚,终归不是春天,也只有置身京城的寒风中,才能感受到冬的凛冽――这就是玩弄权术之人所处的世界。
真正的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看得见的对,和看得见的错。
哪怕心怀仁慈、匡扶正义,如若行事轻浮,让天下人看见所谓的“不堪”,最终的结果无非是自毁长城、前功尽弃。
就像羿王用来设计魏佟两家相斗的“关山屠案”,两家未必不知身后有人算计,也未必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然而脏水已然上身,无论是对是错,想要脱身,只能在这个关头咬紧了对方……
权臣之间的算计,招招致命,羿王是个中高手,秦君璃和那个人自然也不会差。
“那岳阳府的这次,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殿下可会下手?”
“下手?不……”秦君璃勾了嘴角,转过脸来,笑的冷漠而又无情,“他既然能背叛本王,本王又为何不能利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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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夜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
封言青的这个身份可真是个大功率的灯泡,摆哪亮哪。他与自家大哥封言墨刻意早到了小半个时辰,就是不想惹人注目。
奈何被宫女引着向太后的怡乐宫行去时,偏偏碰上了咋咋唬唬的玉晨。
一句“言青”惊呼出口,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当真是秦凉不在,你的脑子也钝了几分!”封言墨瞥了“惹事”的玉晨一眼,没好气的叹道。
“好好的,你提他做甚!”
玉晨开始还有些歉意,见封言墨提了那个两日前便出发、去接劳什子表妹的秦凉,顿时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