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地,两人都算暂时脱离了险境,云夜却是再也压制不住翻涌而上的血腥气,捂着嘴转过身去,任喷薄而出的鲜红沾满了袖间。
“你!!”一丈见方的石洞瞬间充斥着一股甜腻的腥味,就算眼前黑的几乎不可视物,秦君逸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往前跨了一步。
“受伤了?!”
云夜对着秦君逸的方向摆了摆手,忽然又想到石洞里的一片黑暗,微微咳了两声,压下不适,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事,只是旧伤,回去养养就好了。”
感觉到了她语气中无力,秦君逸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旧伤,能让武功高强的一个人虚弱成这幅样子。只知道这次若不是她,自己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一时内心纷乱,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夜不知他心中所想,站起身,走了两步,靠着石壁缓缓的坐了下,摸了摸自己腕间的封情丝。
气血亏虚、内力溃散。现在莫说是上去,连驭动封情丝的内力都所剩无几,不知两人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也不知会是谁先循着踪迹找来。
羿王府和离宗,无论是谁,问题都不是很大。怕就怕先前的黑衣人一心要置羿王于死地,到时候,在这崖壁上,退无可退,就真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何枢已经去寻人了,这断崖虽高,以禁卫军的身手,从上到下搜索一遍也不是什么问题。”
云夜不说话,秦君逸以为她心有顾虑,这才开了口。
“如此便好,以殿下的身份,着实不该在此地多做逗留。”
听出了她话里对自己孤身涉险的不赞同,秦君逸无奈的笑了笑,“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
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背地里算计魏家、佟家的那些事,等着刺杀他的人不计其数,委实不该如此轻易的抛头露面。
但玲珑馆的案子,能不能破、如何去破,甚至自己在其中的态度、作为,都深深影响着王高疏的判断与决心。
虽然表面上拉拢了这位王家的家主,可他秦君逸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献银纳贡、不堪大用的王家,他要的是王高疏手中祖祖辈辈积累下来,对东南海国地势疆域、风土人情了如指掌的能力与实力!
孤身涉险……争权夺势者,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险中求胜呢?!
云夜在黑暗中挑了挑眉,也无深究的意思,毕竟涉及到权势之争。救他一次,也算对得起御花园中的出言相护。
再多的,就不是身为离宗宗主的她,该做的事情了……
垂头敛目,一时无言,却是让耳聪目明的那人注意到一阵缓慢的、轻不可闻的滴答声。
不知淌了多久,但让云夜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神色复杂的望向秦君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