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把手里砖头那么厚的资料放到了桌上，震得桌子都抖了一下。
“仝萌给你布置了不少作业吧？”程景昊伸手翻翻她那一摞砖头，“这要什么时候交差？”
“大概也不是很紧急的资料，仝律师说周三之前就可以。其实只是提取有效信息，就是资料量大，太繁杂了。”
“要帮忙吗？”程景昊装作不经意的说，“我今天不忙，手头没有案子。”
陈倾咬着嘴唇，仿佛在思索什么。
“我想……你是不是会有些解决不了的问题，而我恰好是个律师。”程景昊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强词夺理”。
“程律师……”陈倾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低头喝了一口红茶，带着一点调皮的笑意，“要收咨询费吗？”
陈倾回宿舍拿了电脑，两个人就在咖啡馆里对着电脑和资料开始战斗了。
陈倾把她所有搞不懂的问题都整理了出来，放在一个文档里，这下好了，她可以挨个要求程景昊解答。
程景昊解答问题的时候话并不多，语速稍显缓慢，字字精到。“不愧是专业律师”这个定语在陈倾的脑子里闪现出来之后很快就被划掉了，因为程景昊根本用不着这个定语。
他就是一个标准的，优秀的律师。
文档里的那些她自己想破脑袋也解答不出的问题很快都被解决掉了，程景昊又帮她看起手头她正在审核的一份合同。
“这份合同在拟定的时候就偏重于考虑客户的商业目的，所以你在审核的时候就更应该着重注意这一点。如何最大程度上规避风险，争取利益。”程景昊用笔在她觉得并没有问题的一项条款上划了一道，“请律所来做法律顾问，客户想要达到的最好结果就是合同执行的过程中要稳妥，或者再远一点说，日后合同纠纷，我们能帮他们打赢官司。”
陈倾频频点头。
“质证主要针对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作出质疑。”程景昊又看了她手上的一份证据，“你要想到对方会反向质询你的点，才会在整理证据的时候尽量隐藏起你可能露出的马脚。”
仝萌其实教给了她很多东西，但仝萌毕竟自己也很忙，不可能对她面面俱到，更多的是要求她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自学；但程景昊和她就不同，他明显是“授人以渔”。
太阳划过天空的轨迹更新的很快，两个人从清晨就坐在这里，中午的时候程景昊问她饿不饿，陈倾正在解决问题的兴头上，那还顾得上饿不饿，就摇摇头。
终于，等她的问题被全部消灭，她手头正在苦苦思索的几个不确定也被程景昊几句话就点拨成了“确定”。
今天的成绩比她自己一个人闷头啃书一个周都要多。
直到暮色降临，陈倾才感觉出肚子有点饿了，而对面的程景昊只是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