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宸狐狸一般狭长的凤眸半眯着看向她。
他轻笑一声，眉梢轻佻，“怎么，忽然对我这么感兴趣？要不我们俩凑一对，我把我的秘密全都告诉你怎么样。”
某鬼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呵。”贺玉宸把目光从她娇媚的小脸上移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按辈分来说，他算我的叔叔，按恩怨来说，是他照顾着我长大......”
斟酌了一下，贺玉宸还是没用‘养育之恩’一词。
“但也是他，杀了我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
“好......复杂。”某鬼听得咂舌。
“也没什么，皇家的夺嫡之争，他杀了自己的亲身兄弟，伪造了遗诏自己坐上了帝位罢了。”贺玉宸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叙述着充满杀戮的故事。
“既然如此，那他......”
白初初问题还没说出，就被贺玉宸接了过去，“那他为什么没杀我？”
她点了点头，确实想问这个。
“他自然不会杀我，还必须善待我，让我一直活着。”贺玉宸的嘴角泛起嘲意。
“毕竟我这具身体，是先皇留下的唯一血脉。当初贺宏凌继位时，很多人就对我父皇病死的事情多有疑虑。你说，要是我不小心也死了，会怎么样？”
会落人话柄，更让人怀疑他这个皇位来得不正当。
白初初也听懂了，现在的燕国皇帝贺宏凌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自然必须把“伪善”做到极致，就像她之前遇到的上官单浔，在小镇上遇到的人渣李玉绅。
即使做着禽兽之事，也一定要披上一层人皮遮掩自己。
贺玉宸继续说道：“他可以冷血到杀死自己的亲身兄弟，却不能不管天下人的言论，是不是很可笑。”
“也好在我这个身体常年虚弱，他也没把我视作隐患，到了舞象之龄后就给我封到了这个不远也不近的苏苍城。”说到这，白初初竟从贺玉宸的脸上看到所谓的自豪感。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我能把这普通的城变成这样。”
她怔怔地听完他和燕国皇帝的恩怨。
她之前，并没有想问这么多，只是想帮木歌云探探口风。
没想到，小鸽子的亲身父亲居然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想来古代历史上，这样的纷争也从来不少。
权利，皇帝，就那么让人奢望吗？
“你对我倒是坦诚。”她对讲完故事的贺玉宸说。
“嗯。”贺玉宸点点头，审视一般地看向她，“比你坦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