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姝跛着脚缓缓地走在冰冷冷的官道上,看着东方破云而出的曙光,暗暗吐了口浊气。
“也罢,就当我图姝瞎了眼才看上这种冷血无情没心肝的东西。”
身后的马蹄声轰轰响起,图姝与他们相背而行,心里渐渐空洞起来。
那晚本是要撅着脾气独自回雅戈波的,但是想起霍云扬又迈不开步子了,于是悄悄躲在宫外的一处客栈里,想着等大哥回去后再溜回来。可谁知昨晚她回客栈的时候无意听见了霍云扬来告别,她一冲动,打算瞒着所有人跟他回大夏。
但是,就算跟着他回去了又怎么样呢?现在想想果然是自己太冲动了,才做出这没羞没臊的事情来,白白让人笑话了。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远了。
图姝看了眼远处的隐约可见的房舍,心道好在离南滇镇不远,走上个半天也就到了。
正在此时,原本已经渐远的马蹄声忽然又清晰起来,听着又不像是刚才的马队,倒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图书心想说不定能遇上个好心人带自己一段路,于是笑着回头望去,却见来的是霍云扬。
她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霍云扬拎上了马,然后迅速调转马头朝着前面的马队追去。
“麻烦!”来者忍不住埋怨。
图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坐在霍云扬的马背上,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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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明近日住在侯府的别院里觉得什么都好,就是做的梦比之前更多了,而且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每次惊醒都是一身的汗,让童无欺瞧过以后,又说一切正常,并无大碍。
自从到别院以后,霍云停便不能日日过来,红袖见她如此便笑她是思念成疾,但是谭明明知道,梦中的人肯定不是霍云停。
今夜又是一样,大半夜的又被梦惊醒了,醒来后,凤鸣剑如寻常一样在咔咔作响。她在床上躺了许久,睡意渐散,倒是深夜里瀑布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谭明明躺在床上听着瀑布的声音,恍惚中竟然觉得有花香传来。左右是睡不着了,她便穿戴整齐出了门,想借着月色寻这一缕花香。
月色皎皎,在祁布这深冬的夜里也并不十分清凉,夹杂着各色花香,倒别有一番意趣。
她顺着围栏一路朝着瀑布走去,却在瀑布下的回廊上,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
她细一想,轻唤,“九爷?”
百里辰本望着这瀑布在发呆,忽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竟是个淡妆素抹的女子,散着一头秀发,站在月色里有几分仙气。
“谭姑娘?”
两人见没想到对方都是一下子认出了自己,先是一愣,然后相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