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人怀疑你是疯了，才做下这等有悖人伦的大逆之事。但现在，看来你十分清醒。”洪王擎踱步到博昌面前，直言问道：“若是吉祥投靠了我，你会怎样？”
低垂着的头又微微晃动了一下。而洪王擎也不急于让他回答。
“听说你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才动手杀了他的。”
“你不也说，当年追杀我们母子的就是他嘛。他自己也承认了。”
“他怎就承认的？”洪王擎进一步问道。
“他默认了。我问了他，他不敢回答，我再逼问，他便恼了。于是，便动了手。”
竟是如此简单的过程。洪王擎有些诧异，也生出疑问。
“这事与吉祥无关？”
博昌沉默。
洪王擎又道：“实在太过凑巧，偏偏他出了城来见我，便发生此事。”
“所以，你想来查探我的动机？”
“呵，你们无幽城的人都这般大胆妄为吗？”对他这个新王毫无尊重，甚至口吻咄咄之态。不过，洪王擎更想知道博昌真正的动机，对这些小事也暂不追究。
“他究竟是去见你做了什么？”博昌终于抬了抬头，他的脸庞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他去了那么久，为何现在还不回来？他的确是投靠你了吧？”
博昌转过面，带着连声疑问，动作迟缓却更具邪气压迫之感。那是他动手之余，残存的气势。但他的手臂上未显半点黑紫之气，也足以让在门外守候之人心生胆寒。面对博昌的异态，洪王擎却不觉半点惊慌。他背手立于穆云海的尸身旁，见那脸庞已是失了血色的青白，怕是再多些时候就要僵硬。于是，挥手示意人进来将这尸身处理了。
可博昌怎容他人挪动半分。双目圆瞪任何一人靠近，没人再敢上前。
“你还没回答我。”他并没有放弃刚才的疯问。
“原本他是想来，但身体有恙，怕是见不得这血腥场面。”洪王擎说得暧昧，让博昌脸色更是发青。
“他终究是去投靠你了。”博昌喃喃着，“他还是看不上我，他一直都觉得我没这个资格做城主。所以投靠了你，扔下我。”
“他可是很看重穆云海的。”洪王擎说出自己的疑问，“他可能会丢下你，但怎会扔下他？”
“他们都是自私之人。既然他能丢下我，我又怎不能丢下他？”
难道这便是博昌杀死穆云海的真正原因？因为痛恨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不被承认自己的价值，所以掐灭了痛恨的源头？
这让洪王擎越来越觉得博昌与自己颇有些相似之处。逐渐有笑容爬上洪王擎的脸上。但转念一想，这个年轻人却是比自己更为恨绝。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怕是难以重用的了。就算自己想用，恐怕都城的那位国舅是万万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