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凉的如水一般，寒意袭人。
林落楚迷迷糊糊醒过来，背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手脚冰凉。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
林落楚打开床头的台灯，穿着绵软的拖鞋下床。
浑浊的橘黄色灯光下，季云修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脑屏幕已经熄了，正搁在他的腿上。
林落楚轻手轻脚走过去，耐心的把电脑从他手上扒拉下来，合上屏幕放到一旁。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季云修睡眠很浅，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再加上一夜没有睡好，林落楚一靠近他就醒了。
他漆黑的眸对上林落楚清澈的眼睛，懵了一秒的脑子瞬间清明。
“怎么起来了？哪里又不舒服了？”他立即端正坐姿，绵软的毯子滑落在地，他的视线随之移到毯子上。
“醒了正好，旁边有床你去那里睡去。”她指着旁边的房间让他去那边睡，现在天气渐凉，屋里的暖气开的很低，他这样睡着很容易着凉。
她不知道，四年来一千多个夜晚，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睡不好他又何尝能安心入睡。
她在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睡衣，走到洗浴室洗澡。这是一间豪华的VIP病房，有独立卫生间和洗浴室。
冰冷的皮肤浸泡在暖暖的水里，身体渐渐开始回暖。她仰面躺在浴缸里，思绪绵长。
浴室里传来潺潺的水声，季云修怔了怔，收拾好散落在脚边的东西，把电脑放到桌面上，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她推门出来，柔软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她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坐到床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又不舒服了？”
确实很不好受，浑身瘫软无力，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是，白天睡的太多，现在睡不着了。”白天躺了一天，晚上睡不着很正常。
确定她不是失眠，季云修提起的心才落下。
“我没事，你先去睡吧，我坐一会儿。”
季云修点头也不强迫她睡下，拿着遥控器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点，拉开落地窗前的窗帘，楼下的建筑尽收眼底。
深夜的城市没有夜幕降临时分的喧嚣糜烂，大多数楼层灯火全熄，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从窗外照进来。
“我也睡不着，陪你待一会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个人都默契的没再说话。季云修打开电脑，继续刚才的工作。
夜风在窗外呼呼作响，像一位勇猛的将军，不把落地窗撞破誓不罢休一样。
接近天亮时分，枯坐一夜的林落楚才拿着一套衣服去洗浴室，梳洗一番出来。眼睛里有些红色血丝，眼底乌青很重，脑袋却无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