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你确定这个高度比例没问题？”
文物库靠近门口的大片空地上，望着他三人搭架好的工作台，钱不庭再次确认道。
“没什么问题，燃烧层和反应层是最合适的受热距离，反应层与样本层不宜太近，也不宜太远。”
“太近了，碘蒸气上浮体积突然增多，样本倒还好，青纸人要是黏软化，明天可就玩完了。”
“太远了，碘蒸气与空气的长时间接触反应，影响了那些老家伙的视线，到时候未必能堵住他们的嘴。”
碘蒸气与空气中的氧气反应会形成紫红色雾气，他们这是在做试验，也不是撒干冰作法或是炼丹，没必要整得那么玄乎。
夜执阳说罢，钱不庭不停地咧嘴苦笑，敢说文物部和考古学会的权威是老家伙的，也就只有夜执阳了。
“注意酒精的放置位置，要让反应层均匀受热。”
见钱不庭在最底层摆放固体酒精，夜执阳说话时，又取出两大瓶淡黄色的液体。
这是他的准备的稀释碘水，常规碘水是呈深黄色或者黄褐色，燃烧蒸发时碘浓度极高，可青纸人表面浆膜的淀粉成分极少，他要的只是碘与淀粉稍作反应。
更确切地说，他只需要看到青纸人隐约显现出别的秘密。
“碘水的平铺层厚度是两毫米，固体酒精十六块。”
低头瞧见钱不庭规则摆置好的固体酒精后，夜执阳示意一旁孙青儿做好笔记，对钱不庭点头过罢，二人左右开弓，各用一支喷火枪迅速将十六块酒精点燃。
“计时开始。”
望着燃烧层升起湛蓝色火焰，夜执阳掐下计时器后，长舒口浊气，半蹲在实验工作台不远处，好像一只老鹰正等着鹰儿子从悬崖上跳下去，然后在半山腰时奋力振翅而起那样专注。
碘水略有些刺鼻，孙青儿与钱不庭悄摸来到文物库门口透风，望着夜执阳纹丝不动的背影，孙青儿注视片刻又轻许涩笑。
来到榆市文物局至今，她所见到夜执阳聚精会神的场面，不是在材料室中搜集史料，就是在其他人的讨论会上，现在又在目不转睛盯着碘水和样本的反应。
永远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好像冰冷的机器人。
视线从夜执阳身上扯回，冷不丁瞥了眼望向工作台的钱不庭，孙青儿瞬间没了好脾气，却又不忍心打扰夜执阳，也就没有动手，再撇向院中，原本众人常出来散心的院落从早晨到现在空无一人。
现在可是饭点啊！
他们对此次实验这般讳莫如深么？
晃眼二十分钟过去，看到反应层中的碘水上空开始浅浅浮起淡紫红色的雾气，夜执阳瞳孔猛地扩张，示意孙钱二人将门窗合上，减少外力流风后，看到反应层各个位置都开始上浮碘蒸气，夜执阳心头大石才悄然落下。
“接触了。”
两分钟过罢，看到碘蒸气彻底笼罩在样本表面，又过十秒，夜执阳连忙对钱不庭摆手，二人将一旁水桶中的两块湿布取出，先后隔绝了反应层与燃烧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