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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 (1 / 2)

“我不这样认为,你的分析将微渺的可能性数倍放大,甚至把环境的影响、性格的影响融入其中,又把个人的理智、素养、习惯的力量数倍缩小,最终让次要力量粉碎主要力量。我承认,去借钱时的拖延、斡旋必不可少,我们甚至不低估贵妇人挠首弄姿、玩弄他人爱情的能力,或许萨宁会深陷其中数日――何况我们不要忽略这样一个事实贵妇人追求享受定然不会在身无长物的萨宁身上多花精力,萨宁终究会憾然归来,而杰玛定然会原谅他――而不是三十年后的悔悟。这样的真实违背了逻辑,使得作品的整体表现在一定程度上收到了影响。当我想起杰玛已经成为母亲――我觉得她不会爱自己的丈夫,她爱的是萨宁,我觉得爱情效力的唯一性不可能让杰玛忘记过去的爱恋(虽然那已是痛苦,却加倍强烈)。这涉及到作家的真实与现实的真实,显然前者努力刻画后者,但绝不会清晰毕现,甚至互有龃龉。若是我,我绝不愿让萨宁留下遗憾,你看,作家的真实也迥然有异。这涉及到一个问题作家自我的真实与现实的真实如何取舍?”

弘毅皱了皱眉头,他认为这两者应该保持统一,前者应该以后者为追随并保持依托,但不应忽略作家的个性(即作家自我的真实),这本是也是一种现实的真实,他不能看到我看到的世界,我也不能看到他看到的世界。老秦头曾经和他谈过这个问题。有一次,他问老秦头,为何有些作品并不显得十分不真实却颇有赞誉。老秦头说作品的真实这件事应该分为两种,一种是作家自己的真实,一种是真实之真实。条条大道通真实,作家总想另辟蹊径,但他的视角不一样,他看到是一方面,他使用的技巧是一方面,他表达的又是一方面,有些作家甚至专门截取生活中似乎不存的故事进行描写。还有一种真实,那是存在于读者群体的视角中的真实。读者是挑剔的,作家又是有个性的,这两者总是互相矛盾的。我们假设真实(绝对的真实)存在于此,作家去观察(浪费了一层真实),进而揣摩加工(浪费了一层真实),最后笔头涌现(又浪费了一层真实),到了读者处,又浪费几层真实;但总体来说,真实的核心并未转移。这样作品中的真实似乎显得奇怪了(或许也是作家故意为之)。弘毅对云心说“两者之间,应该寻找一个平衡点。作家之所以不向现实之真实靠拢,不是不可为之,而是不愿为之,这一方面削弱了现实之真实,又给作家之真实增添了魅力。过多的偏就现实之真实亦不足为道,且作品本就不是真实的直接映射,作家需要对这些真实进行过滤选择,两者又互相作用,相互影响,至于谁主谁次――我觉得完全在于作家本人。不过我的写作风格偏向现实主义,我以现实之真实为主,至于我的个性又微乎其微,故而现实气息极为浓重――艺术家缺少个性倒并非憾事,这样一来,个性对现实的渲染就变少了,而现实之真实更能以独角戏的方式出现。”

云心问及老秦头,弘毅便对他讲起了自己的小村“我们村哪,叫金门村。村里有俩知识渊博的大文人,秦文澜和秦旺财。两个人都是庄稼人,命不好,村里人都说‘肚子里的墨水倒不出来’,写了一辈子书,也不发表。小时候,我老去他们家玩,他们就给我读一些文章。他们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惜的是,这两位长者互相龃龉,村里人对他们处处抵触,说他们是‘风雅之士’,嘲讽他们不会种地。有个市作协的作家,叫民生,他从文澜叔那儿学到很多。秦叔犟得很,民生请他去作协他屡次拒绝,更不愿将作品发表。文澜叔的媳妇跟人跑了,他默默地隐忍着――哦,告诉你一个秘密,”弘毅压低声音,“你可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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