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是酒瓶碰撞的声音。
惨白的月光，施舍一般从窗帘缝隙里透过来一点，照在一张瘦削的脸上，更显悲哀。
池样拿着酒瓶往嘴里倒了倒，发现一滴都倒不出来，发狠的把酒瓶砸出去，又从旁边拿了一瓶新酒。
这里的房子不怎么隔音，外面可以清晰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
几分钟一次，每一次都发狠了的砸。
“特么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从另一个门里走来。
亚言忙站起来，熟练的从口袋里套出几张红票子，边给边说道：“抱歉，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打扰到你了。”
有钱不拿王八蛋，这已经是第三个人了。
每个人五百块钱。
快到月底了，可是她的房租还没交，拖了两个月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里面终于没了玻璃碎掉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亚言才推开池样房间的门。
亚言晚上视力不怎么好，摸索着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刺眼，入目是满地的碎片，全部集中在门口一块。
亚言自嘲一声，她在外面的声音他应该都听到了吧。
他到底是在发泄，还是隔着房门要把这些碎片扔向她？
亚言原本打算想把池样扶到床上休息，走进了才发现池样有些不对劲。
面色潮红的可怕，地上也吐了一地，他平时喝醉却不红脸，亚言开始害怕了。
想要喊池样，池样却抽搐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亚言手忙脚乱的拨通120，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在开机时却反反复复用了很长时间。
……
晚上医院的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有轻微社恐的亚言，拿着一堆单子楼上楼下的跑。
“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知不知道喝多了是会死人的？”
亚言刚从池样酒精中毒的事情中缓回来一点儿，猛然听到“死人”二字，心又颤了颤。
后面医生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亚言才回到病房。
看到自己卡里的钱闭紧了双眼。
她今天第一天发现，她的社交除了纪筠和池样再没有其他的人。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钱是这么个好东西。
为了省钱，她没要单独病房，病房里还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药物中毒，刚洗完胃。
她触及到那个女孩儿的眼神，心就猛然一怔，这样空洞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小的年纪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