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乍听到李东八的声音，凌羽女道二人为之一愣。抬眼望去，只见李东八已经重新睁开了双眼，带着歉意地望着自己。心中忽而一阵狂喜，但是很快，这股喜意又被怒气所冲散。
只见凌羽女道眉头倒竖，眼中满是怒火，带着哭腔哼道：“你可算给我醒来了！！”说着话，抬手就想打。但刚想有所动作，痛的酸麻的手臂却早已没了直觉。无路如何使劲，都抬不起手掌来，撕裂般的疼痛，自手臂中传来。见到李东八醒来，凌羽女道也不用再强忍，顿时痛呼了出来。
“你先别动。”这凌羽女道本就大伤在身，现在又情绪这么激动。搞不好会给身体带来二次创伤，情急之中，李东八腾地就从萱九娘的怀中爬了起来。但是，这才一有所动作，刚说句话，立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而且，说话也不利索了。
感到脸上的异样，下意识地身手过去一摸。但刚刚触到脸颊，立刻又像是触电一般弹了开来。现在自己的脸，已经不知道肿成什么样了。不但说话不方便，肿起的部分挡住眼睛，就连看东西都显得有些模糊。对着凌羽，埋怨似的说道：“你怎么就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在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就凌羽女道一人敢打自己，而且还是往脸上打，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你怎么不问你自己，怎么就舍得丢下我？”凌羽女道仍气在头上，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声。但当抬起泪目，看见李东八的脸都肿成了猪头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心疼，但还是满腹怨气地哼哼道：“活该。”
“是我活该、是我活该……”看到凌羽女道这脆弱的模样，李东八也生不起气来。毕竟导致她成这样的，是自己。在那朦胧的梦中，是凌羽为自己流血，是凌羽为自己落泪。自己心痛的根源，是凌羽。
眼前这个女人，为自己吃过太多的苦，落过太多的泪了。望着凌羽女道鲜血淋漓的一对小手，李东八心中顿感愧疚。爬了起来，翻开凌羽女道的斜挎包，便着急问道：“有没有带绷带在身上，先把你伤口处理一下吧。”
凌羽女道正想答话，但感受到来自前方的目光后。抬头望去，正好与萱九娘的眼神对在了一起。在萱九娘的面前，自己的身份还没确定下来的凌羽女道很快就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没敢吭声。
一边好不容易才翻出绷带的李东八，看见凌羽女道忽然沉默，拿着绷带刚想开口询问。同时，也望见了身前微笑不语的萱九娘。此时，李东八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不知道现在应该要如何去面对萱九娘，再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这位曾经挚爱的女人。
确实，让自己得到永生的，是她。为了自己，甘愿独自默默承受着天道惩戒，历经永世磨难的，也是她。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甚至是性命，甚至是未来的，也是她。但是……将自己卷入两个命师斗争的，依旧是她。
李东八之所以不悦，并不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也不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去帮助萱九娘。相反，萱九娘当年能为了救自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逆天造神，哪怕要经受永世磨难，也没有半点犹豫。换做是李东八，换做是自己，也能为她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