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顺了你的命令，将那孩子烧了，骨灰扬到了河里……
耳边重复着黑衣人的声音。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带着狗子的刀，像是刺入心口，再是用力拔出，勾出血肉，疼得难以呼吸。
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让你得到希望，却又瞬间跌入深渊。
痛苦苦涩袭上心头，整个人被黑暗包围，无穷无尽的悲痛像是幽灵的手脚将人拉入深渊之中，永不能见到光明。
自责悔恨，万念俱灰！
太皇贵妃尖叫一声，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样，喃喃自语：“这是一个局，不可能这么巧，我和那孩子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可她太聪明，此刻恨自己的聪明，希望自己笨一点，相信自己的自欺欺人。
可清醒的脑子还是在告诉她，那孩子和她一模一样，是她的孩子。
其实这些年，她心里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和那个女扮男装的孩子难以亲近起来。
原本以为是自己性格如此，很难做好一个母亲，也做不来一个慈母。
可如今一切明了起来。
不是她做不来一个母亲。
而是对那个孩子，她无法产生母爱。
因为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与她毫无血缘关系！
“别乱想，你先冷静下来。”灰衣人紧紧抱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安慰着她，希望她的情绪能够稳定下来。
黑衣人看着两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许久，太皇贵妃哭红着眼抬起头，最后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那孩子……和我像吗？”
黑衣人撇撇嘴：“太像了，当时小太子就快没命了，我以为你让我去找你的私生子，想要用私生子代替小太子。”
黑衣人放低声音嘀咕道：“谁知道你怎么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下令叫我杀了他，还要烧成灰喂鱼……”
丧心病狂！
是，这世间，还有她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太皇贵妃眼前一黑，受不了打击晕厥了过去。
灰衣人冷冷的视线看向黑衣人，黑衣人不敢再说下去，想要转身逃跑，灰衣人却冷声道：“看。”
黑衣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是一张牛皮画卷。
画卷上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打扮的像是年画娃娃一样。
“是这个孩子吗？”灰衣人问。
黑衣人好久才收回目光，点点头，肯定道：“就是他。这么好看的孩子，若是没有死，长大一定……”